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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元,宫廷中有一连串传统的仪式。 薛怀义于子夜时分从地道进入明堂,邀请武太后驾临神宫。 武曌已经听过薛怀义的报导——那是含蓄的、充满了挑逗的报导。现在,她也急于要看看。 “是时候了?”她悠悠地问。 “太后,一切准备都已完成。”薛怀义得意地笑着,“钧天大乐,但等太后莅临,就会上演。” “哦——”她漫应了一声,亲昵地向怀义招手,“你过来。” 他像一头狗那样凑近去,武太后伸手摩挲着他的面颊、颈项,发出渺渺的喟叹。 “太后——”他吻着她的手,依恋地低唤了一声。 武太后在摩挲中享受了一些时,才回顾婉儿,充满了温柔与恬适,低说: “咱们跟着去看看怀义的新猷吧,他神秘莫测,看是怎样的玩意儿,称得钧天大乐?” 婉儿选了四名侍女,向薛怀义做了一个手势。于是,由薛怀义引路,这一行人缓缓地进入了狭小的地道。 地道的壁间,都是黄杨木板镶嵌的,每隔十步,就有一盏小巧的绢灯。每隔三十步,一个折曲,在折曲处,地板是活动的,人踏上去,就会震动而发出铃声。那是警号,预防万一有意外,好及时回避。薛怀义把这意思讲给太后听。 “回避?”武曌踏着地板,笑说,“你设想已够周密,但是还不算万全,如果撞着人,从原路退回去,倘若走得慢,仍旧会被发觉的呀。” “太后,我也想到的,”薛怀义得意地说着,顺手按动一处机钮,墙壁徐徐绽开,裂出一个门来,他指着门,“这是复道,可以通向另外一个出口——我们进去看看。” 复道内铺着地毯,壁上疏疏地嵌着几只用蚌壳磨成的小灯,光线很幽微,武太后进入之后,被这特异的景象所炫迷了,连声称赞好设计。怀义沿路讲解着,大约走了四五十步,又转入正道,渐渐地登上小阶,是一间长方形的房间,置着垫褥。 “太后在这儿休息一下——” “我不累,”她看着锦褥,徐徐问,“还有多少路到呀?” “快了!”他翻过斗室的一边靠垫,取出一辆叠折着的小车,架起来说,“太后回去,可以坐这辆小车!” “这一点路,我还能走哩!”她不愿被人看成衰老,虽然她已走得相当累了。 “不过,我很愿意替太后推车呀!”薛怀义含情地回答。 于是,他们走出了地道,到了神像座下的密室,怀义忽然把灯熄了,接着,又顺手把嵌在壁上的铜链一拉,于是,一边的墙壁,便现露几个小洞,有灯光射进来,也有人声传进来。 “太后,你看——”怀义挽着太后凑向小洞,并用臂肘碰碰身边的婉儿,要她也凑到另外的洞口去看。 武太后从洞口望出去,忍不住低声惊叫了出来,她狠狠拧了怀义一把——皇太后的尊严,在这一瞬息之间全盘崩溃了。 她所看到的是一幅极乐的图画,数十对男女,赤裸裸地在殿内,有的搂抱着,有的舞蹈,有的在饮酒低唱,有的在忸怩作态,有的,已进入了生命欢笑的境地…… “你——”她局促,但是,她的呼吸却也因此而急迫了起来,视觉的刺激,使她全身如沸…… “太后,”薛怀义在她耳边轻轻地说,“这就是西方极乐世界呀,佛说——” “该死!”她低骂着,忘掉了自己的一切,恍惚之间,自己也似回复到了青春的极乐奔放境地,西方极乐世界…… “太后,上去看吧!”薛怀义挽着她,走向旋转的铜梯,一面回身向婉儿说:“你在这儿看吧。” 婉儿的心灵与肉体似是在这个小洞口融化了,生理上一阵潮热袭着她,她发觉自己的身体浸在潮水之中,她发觉…… 突然,身后有一个人抱住了她。 她不再能抵抗,这也是用不着抵抗的,她任由那个男人摆布自己…… 长久,她从小孔射进来的黯弱的光芒中看清了那个男子,一个清秀的青年人,婉儿吃惊了,几乎想叫出来,但在一转念之间,她立刻明白,此地的一切,必是薛怀义所安排的。于是,她伸出手抚摩他滑腻的肌肤,低问: “你是谁?” “我——”那青年看她全无嗔怒的意思,坦率地说,“我叫张易之,大和尚指引我来侍候——大姑的!” 婉儿悠然一笑,这个男人使她有鲜嫩的感觉,这一意外际遇,她满意了。 “大姑,现在再看看,景象和刚才完全不同了!”张易之搂起她,又凑到那小巧的圆洞口,“你看,是吗?” 现在,是无边的极乐开始了——在顶层的安乐椅上,大唐的皇太后,看着钧天大乐,也领受着薛怀义给予她的无边极乐。她和婉儿不同,她是曾经沧海的人,她懂得一切享乐,也能自视听承受刺激——她高坐在大佛的顶端,俯视下界众生,鉴赏着,微微地笑与轻轻地颤抖,这是生命中的极致啊。 愤懑、忧愁,全都消泯了。她的意念如大海的潮汐,徐徐上涨,又徐徐消退,当她以为很平静的时候,下界苍生不平常的行动又刺激起她新的欲念。而薛怀义,似是一个战神,指挥一次残酷的战争之后,又展开一次凶悍的袭击,人的生命在神堂之中,好像永无枯竭的时候,永久地辉煌着,辉煌着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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