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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乎是公开的。宫门记录出入,薛怀义只有入而无出,宫闱局和掖庭,都因此而惴惴不安。 日落了,御苑钟响着。 黄昏了,宫廷南衙的各道门户都关上了;北门卫兵,循例放哨,玄武门正三门封闭了, 仅留下左右两侧的小门以供宿卫出入——侧小门各有两重,第一重与第二重之间,相距约一丈五尺,如果由外面入内,进入第一重门时,第二重门是关闭的,进入者在两门之间稍驻,经过查询,再入第二重门。 现在,玄门楼观上的风灯,在夜空中闪耀。 合璧宫灯明如昼—— 婉儿也饮了几杯酒,春风满面地从合璧宫走出,登上步辇,向掖庭查看宫廷簿录,命掖庭令在簿册上加一行字,她冷冷地念出: “驸马季父薛怀义,申三刻出宫。” 掖庭令看了她一眼,局促而胆怯,但在稍微犹豫之后,终于照吩咐写下了。 于是,婉儿再转向宫闱局,命局丞在簿册上也加上同样的一行字。 她的神情肃穆,掖庭令不敢作任何询问,宫闱局丞自然也不敢询问。婉儿轻易地改变了一项宫廷记录,在大唐宫廷法规中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。 接着,婉儿命内常侍来训、来福,带三十名小内侍,担任特别夜巡。 婉儿再回到合璧宫时,看到屏风之外有八名侍女,转入屏风,又看到有四名侍女立于两帷之外,她稍稍留步,再探身入帷,又退了回来。 她见到太后,也见到薛怀义,但是,她不好意思再看,他们,赤裸着在豪华的殿堂之内…… “是婉儿?”武曌腻声问。 “太后,婉儿回来了。” “小东西,进来吧!怕什么呢?”武曌充满了放浪与喜悦,“进来赏识一下怀义!” 她羞涩,但是,她也真想赏鉴一下名满都城的薛怀义,稍微踌躇,她细碎地进入。 薛怀义是结实的,从视觉就可以体会到他的肌肉充满了弹性。 当婉儿进入之时,薛怀义斜跪着,依偎于太后的胸前。武曌虽然也是裸露的,但有一幅布遮掩身前的一部分——他手中擎着一只白玉大觚,觚中,有大半杯红酒。 婉儿只有一瞥,就垂下头来。那并不是羞涩,那是因视觉引起的冲动。薛怀义的精壮使得她女性的心灵起了抖颤、动荡。 “事情都做好了?”武曌纤纤的手指摩挲着薛怀义厚实的胸膛,悠悠地说,“赏你一杯酒——就在怀义手中饮吧。” “太后!”她的身体痉挛了。 “不要小家子气,大方些呀!”太后又说。 她无可奈何地上前——薛怀义看着她,似笑非笑地,含情地,又暗示地。 她饮着白玉杯中的红酒,酒虽然是冷的,冷酒却浇不熄她心中的火焰,饮完酒,她像逃亡那样退出了。 于是,武太后放肆地发出笑声——她忘了收敛感情,她忘了大笑会增加面部的皱纹。 那是生命中的大欢乐。 武曌觉得:现在才是自己生命的最高峰。她的表面虽然保有残剩的青春遗韵,但是,她的肉体,却已弛颓。现在,他的精壮与结实,好像振起了她的弛颓,好像使她肌肉也回复了弹性。 于是,她将他留在合璧宫,她将合璧宫划为禁区中的禁区,派出四十名特别的内侍守卫于周围。 于是,薛怀义成了宫廷中特殊的宾客。 于是,洛阳的贵族社会,立刻获得了消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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